贝斯如歌:吉他中国专访著名贝斯手张岭



张岭,著名贝斯手。80年代初,对现代音乐产生浓厚兴趣,开始尝试演奏演唱现代流行乐;86年与秦勇、蒋温华、曹军等人组建“五月天”乐队,担任贝斯手及歌手;89年赴澳大利亚留学进修贝斯,94年回国;后组建Jazz Fusion乐队“天场”、Blues Jazz乐队“节奏之犬”均获得强烈反响;曾参加过上百张专辑的录制,并多次作为著名歌手演唱会的现场乐手。1月5日下午,吉他中国记者Lance带着贝斯版琴友们的问题,与张岭老师相约,进行了愉快的聊天。
以下为采访摘要:

Lance:请简单回顾您的Bass艺术历程。
张岭(以下为“张”):我是87年开始弹的Bass,同时就组建了“五月天”这个乐队,所以也就是边玩边学。一开始咱们这边没有什么好琴,我就用一台Roland斜挎式键盘SH-101来弹Bass。其实当时大家都不怎么懂(乐器),就是喜欢,但是有个晚上,大家排练了一次,感觉还不错,我们就这样开始做起来了。
后来华彩(琴行)到了一批台湾产的Bass,我看着还不错,属于能弹的那一种,后来就买了一把像Fender P款的Bass,就这样开始了我的Bass之旅。
很多弹Bass的人之前都弹过吉他,我也是,但就那么1、2个月,弹了弹“爱的罗曼司”这样的曲子,时间不长。不过我从5岁到10岁,都一直在练钢琴,那是在家长的要求和引导下进行的,自己谈不上喜欢不喜欢,但是我觉得还是为我后来的音乐之路奠定了一些基础。
88年,我就开始录音了,像一些拼盘盒带什么的——候牧人做的合辑、张楚的作品集等等。有些时候,我是作为歌手参与的,因为我很喜欢唱,Copy过一些英文歌什么的。我父母是教声乐的,或许我潜移默化地受到过一些影响,但自己确实没有专门去学习过。
89年,我去澳大利亚学习Bass,这一去差不多就是5年,我94年回的国,回来之后,北京又出现了好多音乐人,我都不认识了,只认识那些以前一起玩音乐的朋友们,他们中有些也不做音乐了。这样,我又慢慢地开始了自己的发展……

Lance:您最近在忙些什么?
张:最近的工作基本上停下来了,像录音啊、演唱会的伴奏啊。我把精力都放在了自己的专辑上,这也是我严格意义上的第一张原创专辑。

Lance:您现在有在教学生吗?
张:有。但是最近没有了,还是为了专辑的事,老给别人调课,不好。(笑)以后再说吧。

Lance:您觉得澳洲留学的经历对自己最大的意义是什么?
张:我当时在澳大利亚,并不是全日制的学习,而是半工半读——边工作、边学琴。后来我觉得挺孤独的,没什么意思,因为玩爵士的圈子本来就不大,而且好多人都还很封闭,用咱们的话就是“他不带你玩儿”那种。而爵士乐这种东西,你不实践是不行的,所以后来我就没有继续学了,而是花了很多时间在组乐队、演出上,我在那边曾经组了两个乐队,另外还参加了很多Copy演出。
那段时间,确实学了很多东西,但是课本上的知识跟实际运用还是不一样,我觉得把那些知识用到实际的音乐中才是重要的。教材就是教你这些音阶、那些技巧的,但是到了实际的音乐中,你应该怎么用呢?这个问题很重要。直到我后来真正的做一些音乐,不管是创作还是Copy,我才真正强烈地感受到了那些知识的使用方法。

Lance:您觉得对自己弹琴最大的帮助是什么?
张:唱歌。

Lance:那么您在音乐上受到谁的影响、启发最大?
张:不能说是某一个人吧,我还是说一种音乐风格好了,那就是Blues。不过一开始我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是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这种音乐风格。不管是我们最开始Copy的AC/DC、Rolling Stone还是Gary Moore等等,他们的音乐都有着Blues的元素和气质。而且你看我后来组的乐队,也是有着Blues感觉的乐队。

Lance:您都喜欢听谁的专辑,如果让您给大家推荐10张,您会选哪些?
张:这个问题太大了,而且每个阶段都不一样,我觉得我还是不要推荐了。我喜欢的音乐很多,类型也很多,有些都不是Bass专辑,或者没什么Bass演奏成份的专辑。
其实咱们听音乐,你作为一个音乐人,或者喜欢音乐的人,就应该有欣赏的需求,只要多听,就是好的。别人听的,你不一定要听,你听的,或许我也没有听过,这都不奇怪。

Lance:有朋友想请教您一些练琴方面的绝招。
张:其实没有什么绝招,就是你练的东西要用得上。练琴是每个人的一个阶段,练技术、练速度什么的,但是到了一定的程度,你就应该静下来想想音乐的事。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音乐,你需要怎样的技术以及如何把你练的这些东西放到你喜欢的音乐中。
我们要知道,对于技术来说,总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你弹得快,肯定有人比你还快;你玩得熟,肯定还有人比你更熟。这也是我出国后的一个体会——“什么都有可能”,当时我在国内听到的一些东西,特别快,就觉得肯定不是人弹的,肯定是MIDI,但是等我出去之后,就发现,就有人能做到。
对技术的追求,应该是我们练琴的动力,但是不要让它一直压着你。你最终还是要做音乐的,就像我,我就是用Bass去做音乐,我从来没有说自己是一个Bass演奏家,我是一个做音乐的人。就技术方面,我现在是在吃老本,因为有以前那些基础,就音乐上来说就不是了,因为你不断地在接受新的音乐,总是在学习。

Lance:对于刚开始学习Jazz、Blues的乐手们,您有什么建议?
张:还是建议大家练一些更贴近自己的东西,结合自身的情况。乐理学习比较好的人,接受Jazz和声可能比较容易,但是要在Funk、Blues、Rock这些方面下些工夫,音乐的力量要长上去;作为弹Rock、Metal出身的人,可能就需要加强乐理的学习与消化,那些特殊的音符不是随便来的,都是有来由的。
Jazz是Blues的延伸,在Blues的基础上多一个加九、减九(音)什么的。有些人可能会觉得Blues是一种比较程式化的音乐,别人弹的、自己弹的都差不多,不容易出所谓的味道,没什么个性,但是其实研究深了,变化是很大的。建议大家还是要学,既然这是一件西方的现代乐器,我们当然就要学习这件乐器所表现的音乐了。

Lance:在弹Bass的同时演唱是比较讲究技巧的,对此您有什么好的方法吗?
张:还是尽量做到自然吧。弹Bass的同时演唱是比较难,有些地方还比较别扭,其实弹吉他唱也一样,只不过在唱的时候,吉他可以停,但Bass不行,还得继续弹。(笑)
我在这些方面还是尽量做到自然,但是可能人与人不同,结果也就不一样。不过这还是可以练的。这也是一种分脑练习,把弹和唱分开来练,熟练到你唱的时候,不用顾及弹的部分就可以了。
给大家一点小经验:在台上的时候,一定要以唱为主,要确保唱不出问题。至于你弹的方面以及配合的问题,那是你应该在练习的时候解决的。

Lance:您是怎样看待国内流行乐的现状的,以及国内乐手在流行音乐中的位置。
张:对于流行乐的现状来说,我们的制作还应该更勤奋一些,把眼光放得更远。至于乐手,我认为还应该加强音乐的全面性,这也是作为乐手很重要的素质。
另外,我还希望能够成立一个类似“工会”的组织,在国外叫做“Musician Union”,来解决和协调一些问题。当然,这个就说得比较远了,但是确实是有必要的。

Lance:请介绍一些您主要使用的器材,您在录《节奏之犬》的时候,都用了哪些设备?
张:目前我都是用Warwick的琴和音箱。录《节奏之犬》我用的是G&L的琴和Sansamp Bass Driver DI。

Lance:您现在是否还有固定的演出?
张:我每周五、六的晚上会在Big Easy做Blues主题的演出,周一的晚上是Jazz Jam Session,主要是我、金佛、金浩,也欢迎喜欢爵士即兴的朋友们过来一起玩。

Lance:请谈谈您代言的Warwick贝斯吧。
张:我现在有5把Warwick贝斯,分别是FNA、Thumb五弦、Infinity五弦无品、Triumph Electric Double Bass和Streamer Stage I。我会在不同的场合用到它们。

Lance:最后再跟琴友们说几句话吧。
张:感谢大家对我的关注,希望我的新专辑能给大家带来一些惊喜,希望大家能喜欢我的音乐。祝大家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