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P:“如果我再也不能与Dream Theater一同站在舞台上,这将是一场悲剧”
翻译:dtfanswang
2010年9月10日,在宣布离开Dream Theater后,Mike Portnoy首次面对媒体的采访,在一档纽约电台节目Friday Night Rocks中与主持人详谈了离队的始末。看完这篇采访译文,DTfans们就会完全明白Mike到底是怎样想的了,而所有对他的误解、歪曲和谣言也将会告一段落。
主持人:显然你不仅仅只是一个鼓手——你是Dream Theater的焦点和原动力,那么到底是什么使我们走到了如今这步田地,你不再是DT的成员?
MP:嗯,我不知道该如何总结,但我想可以概括起来说,我主动提出辞职,为了继续前进而离开。我爱Dream Theater,我爱我的伙计们,它是我养育了25年的孩子,我只是需要从DT中休息一段时间。已经有很多人误解了我的声明,说“好吧,如果他需要休息,为什么他还在玩其他别的乐队?”我并不需要为了演奏、巡演和做旁支而休息——我真的只是感觉DT需要休息一段时间了。我们已经在“写歌-录音-巡演”这个固定的循环圈中这样进行了几乎20年了——没有任何真正的间歇,我只是有种感觉,这是一个需要打破的固定模式。这并不是我刚开始感觉到并突然决定的,我的意思是,这应该追溯到去年。当时我已经有这种感觉了。去年秋天我们在欧洲进行Progressive Nation巡演时我甚至暗示过伙计们,“为什么我们不能在2010年不做这么多演出?”我们在春天做了一次美国巡演并就此停歇——只是因为我真的感觉需要摆脱我们长期以来形成的这个循环并打破这个模式,因为这对我来说开始变得有点乏味。我将离开做一些其他的旁支计划,它们对我来说非常新鲜,但我总会回到DT来,我热爱的音乐仍一样,我和乐队成员们也仍是兄弟,我只是觉得为了重新燃起火焰我们需要互相分开一段时间。
从去年秋天开始我就有这种想法,当我今年春天从Transatlantic结束工作时,我在巡演中就和一些人谈了这个想法。然后今年夏天当我们与Iron Maiden的巡演结束后,我知道这事情该有个头绪了。最终,我向伙计们提出这个建议,“为什么我们不稍微休息一段时间呢?这么多年了我们都没停歇过,我想或许有一两年的间断会让我们未来做得更好,这将给我们彼此一个重新充电和重拾灵感的机会。”但伙计们不同意我的想法,他们想要继续运转,想在2011年1月开始新专辑的计划,我只是固执地认为休息一下会让我们做得更好。我们就是在这一点上无法达成一致。初步讨论之后,我们分开了大约一个星期来思考这件事情,几个晚上前我们又聚到一起商讨,他们不想让步;他们真的想要在1月开始新专辑计划——无论有或没有我。而我真的觉得,即使我被迫在1月进入录音室,感受此刻我的心情,我的心肯定不会在那里,那不是我心里真正觉得应该做的,而是应该得到一个喘息的机会… 这就是到底发生了什么。本质上,我被放入了两难的境地,不是不得不违背我的意愿在1月做专辑,要不就是不得不说再见。我选择了说再见。这是在我一生中从未做过的最艰难的决定,为此我真的感到很悲伤,我的伙计们同样也真的很悲伤。这似乎是有点荒谬的,因为我们之中没有人真的想这样,但这是无法避免的一种结束方式。
主持人:你不想退出,很显然他们也不想你退出。实际上看起来只是一次分歧,就像平时和乐队在一起时会常发生的事,我猜可能出现了四个反对一个的情况,然后他们决定在没有你的情况下继续。
MP:正是这样。我的意思是,我不想离开,他们也不想我离开,但我们却走到了这地步;这是唯一的他们可以快乐地继续前进、而我也可以快乐地继续前进的办法。这是一个有点奇怪的分裂,因为我们仍然互相喜爱着对方。我之前收到了来自John Petrucci的最好的一封电子邮件,今天又收到了一封Jordan Rudess发给我的最棒的电子邮件。他们想念我,他们正在为这件事而悲伤,对此我也很伤心,心都碎了,但我们仍然坚决地故持己见。我真的想要乐队利用几年时间给我们的电池充充电,就像很多乐队曾经做过的那样——无论是Soundgarden、Alice In Chains、Jane’s Addiction,还是Phish、Rage Against The Machine… 很多的乐队,当坚持运作很长时间以后,他们会间歇地休息一下随后再回来,比以前更有进步更加强大,我希望这也能发生在Dream Theater身上,我曾希望这将是我们可以一起走上的道路,但可惜并没能这样。
主持人:你认为这与Avenged Sevenfold还有其他你参与的那些旁支计划有多少关系?你总是忙于创造性的工作,做很多其他事情,无论是否在DT,在那些领域发挥着作用,是否有这层原因?
MP:嗯,这绝对与我最初的想法无关,因为,就像我刚才所说,我已经在去年秋天就与伙计们讨论过这件事。去年秋天,The Rev(Avenged Sevenfold已故前鼓手)仍然健在,我和Avenged Sevenfold还没有任何关系,我在去年9-10月份就有这些想法了。如果你看了我们在那次巡演途中拍摄的“Wither”的音乐录影带,几乎都是我和Mikael Akerfeldt(OPETH)或Damon Fox(BIGELF)打交道的镜头,我那时已经有了想和DT的伙计们分开的想法。这种想法的种子在那时候就已经种下了。因此,真的,这想法和Avenged Sevenfold无关。2010年一到,我就去和Hail!做了一些演出,然后是和Transatlantic一道做了几个月的巡演,然后又开始和Avenged Sevenfold巡回。所有这三个旁支计划——不仅仅只是Avenged Sevenfold——所有这三个项目,都同样地显示出我与其他乐队在一起时感觉是多么地舒服快乐和精神振奋。然后当我回到DT的时候,比如和Iron Maiden的同路巡演,我们DT五个成员的关系就有一点紧张,每个人都有点互相缺乏热情——坐在不同的更衣室里,互相不打交道。就像我刚说的那样,如果你看了“Wither”的音乐录影带… 有一点关系紧张,在一起25年了有时候会这样。我们互相喜爱,我们是兄弟,我们是一家人,但有时候也会产生隔阂,需要一些空间,这就是我的感觉。坦诚地说,这一切在Avenged Sevenfold之前就开始酝酿了,和Avenged Sevenfold在一起的经验只是让我开阔了一些眼界,就像我做Transatlantic的巡回和Hail!的演出一样。这只是让我开阔了眼界和得到一些新鲜的人际关系而已… 我不知道怎么说… 让我口头上说出这些来真的很难,我真的不想被误解。我真的不想人们认为我是离开DT去了Avenged Sevenfold——我不是Avenged Sevenfold的成员。我只是和他们一起巡演帮他们一些忙,我们有一段很棒的时光。我只是觉得我的心不能在1月回到DT而没有多少休息时间。我的意思是,我现在在和Avenged Sevenfold在一起,我猜我还将和他们在一起一段时间,因为他们是一个没有鼓手的乐队,而我现在是一个没有乐队的鼓手。关于未来我们没有做过任何决议或曾有过任何讨论,只是现在我将继续和他们在一起玩,我们将看看未来如何。
主持人:当我听到这件事时首先想到的,我确信很多歌迷都这样想,DT的其他成员或许会说,“嗯,他在和其他那些乐队一起玩,但是当需要开始工作的时候,他却没有时间给我们,就是这样。”但刚才听你所说的情况还真不是这样。
MP:我不知道… 是啊,也许他们会有这种感觉。
主持人:这有点像你的女朋友要你做些事情,但当你需要她时,她却不理你。
MP:你知道,我不能被指责在DT中没有用心。我的意思是,我已经花了25年… 它是我的宝贝… 我的意思是,我觉得我不得不牺牲自己从这个位置上退下来,因为我不能阻碍他们,也不能违背自己的心愿。这是让我难以想象的,他们没有我而继续前进,但是我猜他们… 我过去常和他们开玩笑,我经常说,“如果我死了,不要说‘他会希望我们继续前进’,因为我不想让你们没有我而继续。”我决不想看到一个没有Mike Portnoy的Dream Theater,所以我经常和他们开这个玩笑。但是此刻,我却在这里面对这个现实… 我的意思是,确实,我有自私的一面,我不想乐队没有我,但我又希望我们能休息一下,而我的另一面那时候又想… 我不能阻碍他们。他们是我的朋友,我的兄弟,如果他们真的想继续,我不能说不。我不想造个洞让他们往里跳。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情况,而幸运的是这件事最终还是和睦收场的,那些家伙对这件事看得很清楚,大门永远为我敞开。所以,我的意思是,这是一个奇怪的事情,我会很快回到他们身边,但不是现在。我只是需要休息一下。
主持人:那么你和他们说过你觉得你需要离开DT多长时间?
MP:当我提出这件事时,我提议一个无限期的中断,就像很多乐队做过的那样,所有人再回来时都会比以前更进步更出色。但这不能让其他伙伴接受,所以那时,在谈过了这事之后,我说,“好吧,那这样如何,要我说,1年或1年半怎样?为什么我们不能删掉2011年而在2012年再重新集合?”John Petrucci可以做一张solo专辑——他已经谈论这个很长时间了——James LaBrie已经做了一张solo专辑,John Myung可以做一张The Jelly Jam的专辑,Jordan Rudess也有计划了… 这是有道理的。这就像,“让我们删掉2011年——每个人可以做他自己的事情——然后在2012年重聚”。但这样他们也不能接受,这两种方法他们都不想选。我甚至提出在2011年和他们做少数个别工作——即使那不是我所希望的,为了保持乐队的安稳我愿意做这些。可惜仍然没能这样,有点令人遗憾。
主持人:你认为你在DT中的地位是否很容易被替代?
MP:我想有两个情况和我是很类似的——Tommy Lee与Motley Crue,还有Phil Collins与Genesis——在这两个例子中他们都离开了,但后来又都回来了,你认为如何?或许那只是特例… 我不知道。但说实话跟你讲,最重要的是我在DT中的职责是很奇怪的,超越了一个鼓手的范畴。诚实地说,我认为有数以千计的鼓手可以立刻进入DT,并且他们的打鼓工作会很出色,但是其他那些原本我在DT做的数以千计的事务怎么办?!…我认为他们再找一个出色的鼓手没问题——出色的鼓手有很多——但我认为他们不得不将要承担所有其他的工作职责,他们不得不拿出百分之五百的精力来面对。但我想他们应该能胜任。我已经看见John Petrucci在他的网站上就歌迷的提问做了一些回答,以前我从没见他这样做过,所以我想他们能够互相支持着做好之前我做的工作。你知道,我从来没有想过什么时候我能有机会以观众的身份看一场Dream Theater的演唱会,现在我很期待有一天能这样做了,哈哈!
主持人:如果打赌,我敢说,最多一两年你就会回到那个舞台上。
MP:嘿,你真知道吗?!如果真这样发生了,那时我已得到了我想要的——我从他们中间出来得到了休息,而他们也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他们想继续下去。或许从现在开始几年之后,我们将重新聚首,从此快乐地继续下去。有一些例子——你看,历史已经表明——我刚才已经引用了Motley Crue和Genesis的例子,我们可以再来谈谈没有Joe Perry的Aerosmith、没有Bruce Dickinson的Iron Maiden,以及没有Rob Halford的Judas Priest… 最终,他们都重新聚集到一起了,如果有一天这发生在我们身上我会很开心。现在看来整件事最难以接受的是歌迷。对歌迷我真的很抱歉,因为我花费我全部职业生涯作出了决定,并试图安抚歌迷,我知道这是一个不受歌迷欢迎的决定,但在我的生命中仅此一次——真的只有一次——我必须做Mike Portnoy感觉正确的、也是对Dream Theater来说最好的事情。我的意思是说,这已经是对DT来说最好的结果了,依我看来,本来仅仅需要几年时间——每个人做做自己的事情,充充电,然后再聚集到一起。但是我们五个不同的人有着五种不同的性格,我想我们对这一问题各持着不同的看法… 我们谈到过那些成员分开又重聚的事例。一个让我感到害怕的事例,显然,是我看到或许Roger Waters和Pink Ployd的分开与我们有点相似,最终他们再没能重聚,这使我有点害怕甚至想放弃。如果我再也不能与Dream Theater一同站在舞台上,这将是一场悲剧… 我此刻为我离开乐队的决定已经感到心平气和了——真的。在之前我很消沉、很悲伤、很受打击,但我现在已经能够心平气和地面对了,我认为这是正确的应该做的事情,因为我必须跟随自己的心。我从来不会假装或说谎,如果我被迫在1月进入录音室,我心里会有怨气,我做不下去。我必须要喜爱我所做的事,我从来不会和我不信任的任何音乐家做一个旁支或一张专辑或任何事情。
主持人:目前你正和Avenged Sevenfold在一起,在新的一年里也将继续,同那些小伙子们一起演奏和演出,我想你在其中是有很大乐趣的,对吗?
MP:嗯,是啊。我和这些家伙在一起确实玩得很开心,我并没有否认这点。他们是一群很棒的小伙子,演出棒极了,歌迷也棒极了,他们对我也非常好。和他们在一起是因为他们需要一步步慢慢来,因为他们刚刚经历了鼓手去世的情况。实际上他们不急于找一个新的固定鼓手,他们正在每天每刻逐步好转。我想目前我还没有压力去作出任何决定,他们也没有。我们差不多可以继续进行巡演了,我们现在都有充足的时间,也没有任何压力。因此我将继续和他们一起工作,当我必须做出一些决定的时刻来临时,到那地步的时侯我会作出决定。但是目前,没有压力的感觉真好,我就只是负责演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