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揭秘:吉他之神—吉米 亨德里克斯的最后岁月




1970年夏天亨德里克斯在Electric-Lady录音室


录音室凸起的墙面


1969年亨德里克斯与滚石乐队的Mick-Jagger在滚石麦迪逊广场花园演唱会的后台


  1970年8月26日晚,Jimi Hendrix(吉米•亨德里克斯)穿过了纽约格林威治村的那扇门,走进了他的天堂。Electric Lady录音室是这位吉他手所拥有的艺术录音设施,他个人还掌管着这里的很多具有迷幻色彩的细节,比如操控台上一个女精灵的壁画。这天晚上,是录音室的正式开张派对,来宾包括吉他手Johnny Winter,Yoko Ono和Fleetwood Mac鼓手Mick Fleetwood,他们在亨德里克斯平时堆放着放大器的屋子里享用着日本食物。

  亨德里克斯避免了人群拥挤的场面,整晚的大部分时间都呆在接待区一个安静角落里的一个理发椅上。

  这是他在Electric Lady录音室里度过的最后一个夜晚,三周后,亨德里克斯死在伦敦,死时仅27岁。这间录音室可以算是亨德里克斯的圣殿,同样也隐藏了他很多压力与挫败。虽然唱片大受欢迎,但为了建立Electric Lady,他还是要拼命的去赚钱;改变乐队的阵容;与经纪人作战。不过即使在低潮期,他依然在向前看,并创作出而了“Straight Ahead”(勇往直前)。

  这位西雅图出生的吉他手此时已经对布鲁斯进行了变革,他在三张世界流行的专辑—1967年的《Are You Experienced》、1968年的《Axis:Bold as Love》以及1968年的双CD《Electric Ladyland》(与Jimi 亨德里克斯 Experience的鼓手Mitch Mitchell和贝斯手Noel Redding合作)中丰富了电吉他的元素。他一直都持续巡演,压力也与日俱增,尤其是与Mitch Mitchell之间关于钱的纠纷以及后者对成为一个歌手及创作人野心勃勃。即使在亨德里克斯1969年中解散乐队之前,他依然致力于使自己的音乐超出电气布鲁斯和酸性摇滚的范围,与爵士和灵魂乐演奏者比如鼓手Buddy Miles、贝斯手Dave Holland以及后来的Mahavishnu Orchestra 吉他手John McLaughlin一起录音。

  “我最初的成功是在正确方向中迈出的一步”,1969年6月的一次采访中,亨德里克斯这样说,那时候Electric Lady录音室已经着手开始建设了,“但是那仅仅是一步,是一个机会。现在我计划涉足其他方面的事情。几年前,我所有希望得到的一切只是想被人听到,而现在我在努力地找出一个最明智的方法让我被听到。”

  Electric Lady录音室坐落在一个电影院的下方,它的前身是一个叫做Generation的摇滚酒吧,它有一面墙就像孕妇肚子那样凸向人行道。Electric Lady是1969年初,由亨德里克斯用他的经纪人Michael Jeffrey和他的录音师Eddie Kramer一起构思的。设计和建造花了一年多才完成,在纽约,它是第一家主流的商业录音室,尤其又是被一位六十年代的摇滚明星所拥有。相比之下,由于严格的合作条例,披头士和鲍勃•迪伦最常用来录音的地方都是由他们的唱片公司所有的。那么多年来,披头士在伦敦的艾比路跟录音师们一起工作,录音师们被要求穿白色的实验室外套。

  对亨德里克斯来说,Electric Lady也是一个暴风雨的避难所,他被自己的名声所累—“我不想再继续当小丑了,我不想做一个摇滚明星”,1969年他曾向《滚石》杂志这样抱怨道—对于 Jeffrey不停的安排巡演赚大钱给他带来的压力他有些要崩溃。1968年的多数时间以及1969年春天,他都在北美进行巡演。

  在Electric Lady录音室,亨德里克斯—这个从六十年代中期就开始不停巡演的、同时又是R&B明星比如Little Richard和Isley Brothers伴奏者的家伙—终于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地方,他可以不受外界干扰的跟自己的音乐呆在一起。“那是一个梦想”,老牌录音室技师John Storyk说道,当年亨德里克斯要求他设计录音室的时候,他才只有22岁。“作为一个艺人,这将成为你的家。”

  1970年6月15日,亨德里克斯第一次开始在Electric Lady正式录音,这距离它的开业派对提前两个月。那里有点杂乱,大厅另一端的B录音室还在建造中,不过亨德里克斯已经开始了跟他的兄弟们— Mitchell和贝斯手Billy Cox的工作,后者是他非常信任的一位老朋友,是亨德里克斯在六十年代早期在军队中认识的。他们演奏了新乐器作品,“All God’s Children”,之后亨德里克斯把吉他加到了那首吵闹的摇滚乐曲《Ezy Ryder》的录音中,之后又把一位录音室嘉宾,Traffics乐队的Steve Winwood融进了他最喜欢的最新的原声“Valleys of Neptune”中,那是一个很不同的版本,现在成为亨德里克斯此前没有发行过的录音室作品集中最核心的一首作品,作品集也叫做《Valleys of Neptune》。

  在接下来的几周里,亨德里克斯开始把注意力集在完成这一年比较值得做的歌曲上,为他做了很长时间的第四张录音室专辑积累素材。“我们有满满两柜子亨德里克斯的磁带,从地面一直堆到天花板,里面全都是我们一起完成的东西”,Kramer说,自从《Are You Experienced》开始,他就成为跟亨德里克斯稳定合作的录音师。“他会说,‘把这个放在那儿’,或者‘去那段,对,停下,那就是我们要的’。” Electric Lady的录音工作早晨八点开始,会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亨德里克斯把自己所有的清醒时光都搭在了Electric Lady里,为的是能比计划提早完成任务。

  “当我见到他的时候他的变化很大”,Kramer回忆道,“过去,我们会在Record Plant录音室打电话给他叫他来录音,他直到午夜才出现,因为他正在某处鬼混。而在Electric Lady,我们打给他叫他来录音,他会提前到。如果他在控制室看到有女士在,他会给她搬一把椅子。这个家伙非常有礼貌—并且对这里很自豪。”

  不过,亨德里克斯并没有让自己沉浸在开业派对的喜悦中,公关人员Jane Friedman,她的公司在美国代理这位吉他手,发现他在楼梯里孤零零的坐着。“我想,‘他是烦了吗’?”,她说,“我走近他,跟他说,‘怎么啦’?他承认他确实不怎么开心”。亨德里克斯有他的理由,他当时跟他的女友之一Devon Wilson的关系正反复无常;亨德里克斯必须要结束在Electric Lady的工作,因为Jeffrey给他预定了另一轮巡演;第二天亨亨德里克斯就要飞往伦敦。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一些客人们在他洁净的新录音室里发起的食物之战,他恶心的吐了出来。

  离开之前,亨德里克斯同另一位客人Patti Smith(帕蒂•史密斯)–当时还毫无名气的23岁的音乐诗人进行了交谈,Patti Smith当时也是由Jane Friedman做经纪的,Smith坐在椅子里,亨德里克斯走过去,“我对于进入派对非常紧张”,她回忆道,“他说,‘你干嘛呢?干吗不进参与进去’?我们谈论了录音室,他很爱它,对它感到很兴奋。听他讲话从每个角度来说都是很美妙的。”

  自那以后,亨德里克斯再也没见过Electric Lady,在飞到英国、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以及德国开演唱会之后,包括那场写入历史的华丽四射的吸引了六万名歌迷的怀特岛音乐节演出,亨德里克斯对演出感到很不开心,他很关心Cox,因为他病了,他取消了剩余的演出。他于9月18日死于伦敦,死于睡眠中。官方对于死亡的说法是“吸入巴比妥酸盐中毒的呕吐物窒息”。亨德里克斯是迷幻类药物的忠实拥护者,他也吸毒(但是从未形成严重的毒瘾)。这次,他食用了过量的镇静剂—安眠药。

  四十年后,Electric Lady仍然坐落在相同的地方,承接商业录音。不过突出街面的那个肚子一样的墙不见了,“electric lady”的壁画,是Lance Jost画的,现在它挂在A录音室弯曲的墙面上。Led Zeppelin(齐柏林飞艇)、Stevie Wonder(史蒂夫•汪达)和David Bowie(大卫•鲍依)都曾在七十年代来这里录过音,更近一些的客户有Black Crowes(黑乌鸦)和Ryan Adams(瑞恩•亚当斯)。

  Smith也曾常过去录音,她1975年的首张专辑《Horses》就是在那里录制的。“每当我走进去”,她说,“那就是我为什么喜欢在这里录音的原因,这里有他的精神在。”

在他最后的采访之一,也就是在怀特岛音乐节亮相几天前,亨德里克斯曾告诉英国的《Melody Maker》他一无所有,除了脑海里对于未来的想象。“我想要一个大乐队”,他描述道,“我说的不是三个竖琴和十四个小提琴,我想要一个全是有能力的音乐家的组成的乐队,我可以指挥他们,给他们写歌。在音乐的陪伴下,我们会画关于地球和宇宙的油画,这样听众们就能被带进某个境界。”

  亨德里克斯还说他“思考了这个时代的音乐—由披头士引领的的—已经走到了尽头。某些新的东西需要脱颖而出,Jimi 亨德里克斯将会在那里。”

  他确实做到了。亨德里克斯留下了一大笔音乐财富,至今仍然很令人震惊,关键的和令人兴奋的是,之前那些没有被人听到过的录音在四十年后仍然没有曝光。他的那些作品今天听来仍然颇具生动的现代感。“他比LSD(迷幻剂)要伟大”,The Who(谁人乐队)的吉他手Pete Townshend在2003年在杂志中写到亨德里克斯的时候这样表示,“他所演奏的非常噪,但同时又难以置信的具有抒情感并且很娴熟。他能在真正的布鲁斯吉他和现代声音中建立起桥梁”,Townshend所描述的“一面尖叫的吉他之墙正是U2后来所发扬的”。

  亨德里克斯 67-68年的专辑都打入了美国专辑榜的前五名–《Electric Ladyland》还曾经是榜上冠军—迄今为止他仍然像一个在世的超级明星那样继续着唱片的销售。自他死后,至少发行了50张官方出版的专辑,包括稀有作品集、演唱会现场和精选集。今年,Experience 亨德里克斯—一家代理亨德里克斯资产的公司,由他死去的父亲Al于1955年成立,由亨德里克斯同父异母的妹妹Janie经营—与索尼公司签署了新的世界范围的授权许可。这个长达十年的发行计划的第一批产物是《Valleys of Neptune》以及连同DVD一起发行的他的三张专辑和他1997年发行的为未完成的第四张专辑创作的歌曲集《First Rays of the New Rising Sun》的再版。

  经过多年的诉讼,自从Experience 亨德里克斯赢得了这位吉他手全部作品的版权之后,唱片业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过去下载不存在,CD不断的发行”,Janie表示,“但是这是亨德里克斯的音乐,他虽然只出了四张专辑,但是创作了非常多的音乐。也许现在还没到时候发行它们,但是我们拥有这些东西。”

  做音乐的时候,亨德里克斯处于完全的掌控地位,《Valleys of Neptune》里没有他在Electric Lady那几个月做的东西,里面的12首歌来源非常广泛。这些丰富的元素反应了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年中革新和成功对他的消耗。从1969年8月到1970年 9月,亨德里克斯演出了他的音乐生涯中几场比较重要和值得纪念的演出:伍德斯托克的闭幕演出;与Cox和鼓手Buddy Miles以Band of Gypsys的名义在菲尔莫东新年音乐会的演出;1970年根Cox和Mitchell在伯克利和亚特兰大国际流行音乐节的演出。关于这些演出有超过70 部纪录性质的片子,其中24部只存放在Electric Lady那。

  “多重任务于一身一直是他的生活方式”,Cox说,“这不是压力。他有很多事情要做,但是他知道他的目的,他怎样能实现它。”Cox记得有一天早晨他在位于纽约北部的一个房子里醒来,他们在那里与亨德里克斯一起为伍德斯托克演出排练,“我们的露台上有放大器,那会儿我正在拉小提琴,调音,然后开始在他的窗户下面演奏‘Big Ben’他突然从里面伸出脑袋给我说,‘继续拉,别停!’他穿着睡衣跑过来,拿起吉他弹出了一段与之配合的riff。” 亨德里克斯很快就把它发展成了歌曲“Dolly Dagger”的前奏。

  亨德里克斯在参加电视脱口秀节目主持人Dick Cavett的节目时开玩笑的说起了自己的工作伦理。“你认为自己是一个自律的人吗?”Cavett在1969年7月的这次采访中问道,“你每天都起床工作吗?”

  “我试图每天都起床”,亨德里克斯说。不过他也简单的表述了自己的坚定,“我不靠恭维活着,那会让我分心。有那么多音乐人—他们听了这些恭维,觉得, ‘喔,那一定是真的非常棒’,所以他们开始变肥、自满并且迷失自己,他们忘了自己原本有的真正的天赋,他们开始生活在另一个世界里。”

  Tommy Erdelyi见证了亨德里克斯的坚定。Erdelyi更被人熟知的是Tommy Ramones这个名字,他是Ramones(雷蒙斯乐队)1974年的创始人,也是建队鼓手。不过在1969年底和1970年初,他曾是纽约 Record Plant录音室的录音助理,参与了亨德里克斯在Band of Gypsys的作品的录制,那段时期录制的歌曲包括1970年的单曲“Izabella”的早期版本以及吉他杰作“Machine Gun”。

  “他话不多,不过在解释他想要什么方面,他也没什么障碍”,Erdelyi在谈到亨德里克斯时这样说,“他会不停的做下去,如果没有找到合适的声音”,Erdelyi记得在演奏“Machine Gun”的时候,亨德里克斯把吉他的音量飙到了最大,震得控制室的玻璃都开始摇晃。“他有着很强的承受力,这深厚的音调,几乎跟大提琴一样了。这是非常棒的作品。”

  不过亨德里克斯看起来也“很没有安全感”,Erdelyi补充说,有一天他跟亨德里克斯在Record Plant录音,当时吉他手Leslie West正与他的乐队Mountain在另一间屋子里录音。“亨德里克斯问我,‘你认为Leslie West比我要好吗’?我以为他是在开玩笑”,Erdelyi停顿了一下,仍对这个问题感到很震惊,“之后我意识到他是认真的。我也意识到为什么他是个完美主义者”,Erdelyi继续说道,“对我来说,亨德里克斯就是个摇滚教父,但是他不用那种方式认为自己,他在与其他音乐人竞争。他用非常严肃的态度做音乐,以保证他会做出最棒的唱片。”

  “这就是命运,我们遇到了一起,声音听起来很不错”,Cox说,他指的是第一次,也就是1961年11月跟亨德里克斯在军队基地的军人俱乐部一起演出的情景,“吉米会跟他的伙计们一起来,我们能一起排练上一天,每天都练,专攻模仿和riff。”今年三月,68岁的Cox将跟吉他手如Joe Satriani(乔•史崔尼)、Jonny Lang(乔尼•朗)和Vernon Reid(弗农•里德)一起进行2010年Experience 亨德里克斯致敬巡演。

  亨德里克斯和Cox在1970年有一个惯例,在Electric Lady时期之前,“吉米会来我的公寓”,Cox说,“我们会打开一个小的放大器,开始做音乐。我添加点东西,他添加点东西。然后我们坐下来一起边笑边吃草莓蛋糕,看电视。之后我们会再接着做音乐。

  “我们不钓鱼,我们不打猎,我么也不打高尔夫或者网球”,Cox说,“音乐是第一位的。如果你爱某种东西胜过你自己,它便会排在任何事物之前。”在被问到如果亨德里克斯那么热爱音乐,那么他便没有时间休息或者放松时,Cox引用了亨德里克斯歌曲“Manic Depression”的歌词“音乐,甜蜜的音乐,我希望我能拥抱,拥抱”

  音乐,Cox说,“那就是他的放松”。

  亨德里克斯最初把第八街的地下室空间–著名的Film Guild Cinema的所在地,建造于1929年,由先锋派建筑师Frederick Kiesler设计的—当做是一个不同类型的游乐场。“他去那里一个叫做Generation的俱乐部,经常。”Kramer说,“他希望有一个夜店,一个地方能呆着。”

  “在俱乐部里有一个小摊,他可以在那里录音,John Storyk说,1969年1月,他第一次见到亨德里克斯和Kramer以及Jeffrey。很快Storyk就接到了电话,被告知那个俱乐部已经被拆掉了,亨德里克斯想要一个“真正的录音室。”

  Storyk这样形容亨德里克斯,“有礼貌,相当安静以及非常注意“。对于他希望这个地方看起来和感觉起来怎样,他很有自己的主张,他不希望有任何直的线条。他想要曲线。他希望它看起来像一个起居室。它要舒适。”在建造的过程中,Storyk很少见到亨德里克斯。但是这位吉他手会在晚上过来,当工人们回家之后,他会来看一看进展的如何了。

  “我记得有一次他来”,Storyk说,“我们把所有的门都装上了”—有小方窗户的隔音门。“吉米说,‘我们能把窗户弄成圆的么’?15个很贵的门又被拆了下来,四周后,有圆窗户的新门装上了。我们更换了它,因为那是他想要的。”但是标志性的Electric Lady的墙却是Storyk的主意,是受到Kiesler设计的长长的、圆形的耶路撒冷博物馆Shrine of the Book的启发。“吉米甚至都没有见过这些绘画,就那么放上去了。”

  建造的延期以及未预料到的问题—一次这个地方被地下河涌上来的水给淹了—迫使亨德里克斯从他的唱片公司华纳借了30万美元。此外,他还进行巡演帮助偿还建筑账单。同时,他在纽约其他的录音室录音,花更多的钱然而收效甚微。“他会半夜神经质的给我打电话”,Kramer说,他是Electric Lady 的工程指导,忙碌的满足这里的一切技术需要,“他说,‘嗨,你能去一趟Record Plant吗?不灵了’。我会跳上一辆出租车去他说的地方。”几天后,Kramer会接到一个从Hit Factory打来的相同的电话。

  然而,在那样的忙乱中,1970年3月,亨德里克斯很快的去了一趟伦敦,为他的两位美国朋友Stephen Stills以及Love乐队的Arthur Lee演奏,“他忙得晕头转向”,Stills说,那时候他住在英格兰,正在做自己的第一张个人专辑《Stephen Stills 》,“但是那天在伦敦,我们都非常平和”。在Island 录音室,亨德里克斯在Stills的歌曲“Old Times Good Times”中演奏了一段流畅的不寻常的solo。

  “我们还一起唱了些布鲁斯老歌”,Stills接着说,“我们听起来很不错,之后我们一起去了俱乐部,以为我们会回来,他却搞到了一个女伴”,Stills笑着说,两天后,亨德里克斯跟Lee一起去了Olympic录音室,在一首歌里弹solo,“The Everlasting First”,这首歌在亨德里克斯死后不久出现在了Love的专辑《False Star》中。

  摇滚的低潮,对亨德里克斯来说,出现在1970年1月28日,Band of Gypsys在麦迪逊广场花园的演出很糟糕,他们在凌晨三点上场,两首歌都不怎么样,然后便离开了。之后亨德里克斯解散了这支乐队。

  “当我跟Buddy走进更衣室的时候他的情绪很坏”,Cox说。根据记载,亨德里克斯不是用了太多迷幻剂就是被什么人给惹毛了,Cox的版本是这样的:“Michael Jeffrey坐在他边上,在我们到达之前他们有了点交恶。”一周后,亨德里克斯,Mitchell以及Redding接受了《滚石》杂志的采访,宣布重组Experience,在这期杂志出版前,他们再次解散。

  很容易想见这是为什么,就像1970年3月发生的故事一样:亨德里克斯听起来很绝望,甚至很失败。“多数时间我都没办法拿起吉他,你知道吗?”他在谈到创作时表示,“大多数时间我只是躺着做白日梦,听所有的音乐。。。如果你去拿起吉他,试图演奏,便会破坏这整个情景。。。我没办法演奏的那么好,能把所有的音乐都融合到一起。”

  但是那年夏天在Electric Lady他获得了重生。“对于他的设备能有一个地方放置,他感到很激动,一走进去就准备开始”,Kramer说。在控制台,“吉米总是有一个巨大的板子,他可以随手写些东西,比如他们将要去哪里。”在A录音室,Kramer跟Cox和Mitchell一起,“如果我们敲打砖墙,吉米会立刻在脑子里有另一首歌出来。他会开始弹riff,Billy和Mitch会跟他一起演奏,了解他要走向何处。”

  1970年8月14日,在Electric Lady,亨德里克斯写了一个备忘标题,“Songs for the LP Straight Ahead”—这是他为自己的下一张专辑所暂定的几个名称之一—他还列出了24首歌,包括“Ezy Ryder”、“Room Full of Mirrors”、“Angel”以及一版“Valley of Neptune”。同时,他还列了另一个单子;这张双碟专辑变成了三碟。

  8月22日,亨德里克斯和Kramer录制了不同的歌曲,前者录制了前人的布鲁斯作品“In From the Storm”,后者则录制了赞歌“Hey Baby(New Rising Sun)”。亨德里克斯还录制了一首新歌“Belly Button Window”,这是他所录制的最后一首歌,是受到Mitch怀孕的老婆Lynn肚子里的孩子的启发而创作的。

  在伦敦进行最后一次巡演的时候,亨德里克斯在接受《Melody Maker》采访时谈起了他最新的音乐,好像它已经准备好给世人聆听,并且保证大家听过之后这个世界会变得不同,“短语‘令人神迷’说的不错。。。我们将给他们一些能令他们神迷目眩的东西,听过之后,就会有某种东西能填补这个空缺,它将是一种完整的音乐形式。”

  欧洲巡演结束后,亨德里克斯又回到了伦敦,他给在纽约的Kramer打了电话,“专辑差不多完成了,他希望我能带这些磁带去伦敦,我说,‘我们在这边还有些事情,我们正在建造录音室’,他说,‘好的,我知道了,别担心,一周后我会去跟你们见面’。

  “那是我从他嘴里听到的最后一句话。”